長榮空服員20日發起罷工，清一色的女性空服員，才讓大家驚覺到該公司未與時俱進、仍缺乏職業性別平權意識。

過去空服員以女性為主、甚至常被人以「空姐」代稱，隱含職業性別歧視，為什麼會如此？其實，早年由女性擔任空服員，是源於「空中護理師」概念。

1930年代，全球民航業剛開始發展，仍是結構較簡單的初代螺旋槳飛機，又沒有機艙加壓的裝置，人體要承受氣壓、溫度短時間劇烈改變，加上振動與高噪音，很容易造成耳壓、暈眩等不適症狀。當時人們很害怕搭飛機，寧願選擇火車、輪船等交通工具。為了紓解乘客的生理症狀和心理壓力，美國波音在1930年開始聘用年輕的女性護理師擔任空服員。

全世界首位民航業女性空服員艾倫．丘奇（Ellen Church），原本從小就夢想成為飛行員，卻因為社會不接受女性駕駛飛機，只好選擇成為護理師。她曾在自傳裡寫到：「對於一群對飛行有恐懼感的乘客來說，與其上機看到一群男性，看到一群女性是不是比較能緩解旅客的不安？」道出當時的思維。時至今日，有護理和醫療背景，仍是空服員重要加分項目。

但其實，早年的空服員的工作不只是安撫乘客，他們除了要服侍用餐，還要拿扳手隨時確保座椅鎖緊在地板，甚至落地後幫忙把飛機拖回飛機庫。

隨著時代演進，航空公司招募空服員的條件，愈來愈偏向要求「女性特質」。

1930年代空服員招募條件是「美麗、嬌小、單身、合格護理師、21～26 歲、45～54公斤、身高150～155公分（當時機艙較小，身高較矮比較適合服勤）」。1966年美國東方航空的招募條件已是「女性、高中畢業、滿20歲、單身、155～178公分、體重48～61公斤，不得有近視」。女性、未婚、體重與服勤年齡的限制，其實就涉及就業歧視。

美國聯邦政府的「公平就業機會委員會」自1968年起，逐步推動法案，解除航空公司對於空服員就業條件的限制。在此之前，空服員只要超過32歲、結婚、體重超重，可能就會被要求離開飛行線上或是解聘。

不過即便在半世紀前就宣告違法，至今仍可看到許多亞洲航空公司保有這些「傳統」，如正在罷工的長榮航空就大量聘用年輕女性，而沒有任何男性空服員，一直到今（2019）年6月才宣布首度招收男性空服員。

就如當年電影《鐵達尼號》看到的服務生多為男性一樣，世界第一位在航空器上服務的空服員也是男性，他於1912年於德國的士瓦本飛船航空公司工作；此外，第一位在民航飛機上工作的空服員也是男性，他是1923年在英國戴姆勒航空工作的英國人傑克·辛德遜（Jack Sanderson），但不幸在隔年空難中喪生。

諮詢專家／鄭羽哲（運輸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