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屆金馬獎系列報導
柯震東《黑的教育》──中二少年遲來的成年禮
曾獲金馬獎最佳新演員、台北電影節影帝的柯震東演而優則導,初執導筒拍攝的劇情長片《黑的教育》入圍第59屆金馬獎4項大獎。(照片提供/禾豐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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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柯震東以《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勇奪金馬最佳新演員獎。電影裡的他是個「中二」少年,在頭破血流的格鬥賽後,被女主角沈佳宜痛罵「大笨蛋」,像是一種預言。經歷大起大落,2022年,柯震東以首部執導電影《黑的教育》入圍最佳新導演、最佳男配角、最佳視覺效果、最佳剪輯等4項金馬獎。又是平地一聲雷似地竄起,電影裡輕狂少年們的這一夜,也像是柯震東給自己的成年禮。

《黑的教育》台灣|2022

入圍第59屆金馬獎項:最佳新導演(柯震東)、最佳男配角(朱軒洋)、最佳視覺效果(嚴振欽)、最佳剪輯(解孟儒、李蕙) 在高中畢業的這一夜,三個少年在補習班天台續攤,他們喝光了一箱啤酒,即將各奔前程的他們決定交換最黑暗的祕密。只有真正的兄弟,才夠資格知道彼此最見不得光的惡行。少年張博偉分享了第一個祕密,少年韓吉分享了第二個祕密,兩個祕密不只壞到讓人髮指,根本連靈魂都壞掉了吧。輪到少年王鴻全。在兩個足以毀滅前程與人生的邪惡祕密後,王鴻全的第三個祕密太弱了,這讓兄弟們非常不滿意。祕密必須等價交換,拿不出更糟糕的祕密,那就幹一件大事來交換吧。於是,一個荒唐的夜晚展開。天亮之前,三個少年將經歷一場「黑的教育」。

柯震東 1991年生,2011年以九把刀執導《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獲金馬獎最佳新演員。2016年主演《再見瓦城》及2021年主演《金錢男孩Moneyboys》皆入圍金馬獎男主角。2022年以《月老》獲台北電影獎最佳男主角獎。《黑的教育》為其首次執導的電影長片。

2022年9月27日下午,禾豐九路的會議室裡拉下投影螢幕,小小的空間顯得有些擁擠,《黑的教育》的製片人方曉茹、編劇兼監製九把刀、導演柯震東等人屏氣凝神,靜待金馬執委會記者會直播公布第59屆金馬獎入圍名單。在揭曉「最佳新導演」入圍名單的瞬間,空氣沸騰了,眾人狂喜尖叫、鼓掌跳躍,九把刀也轉身拚命拍打柯震東。

柯震東是最冷靜的那一個,他跟著大夥兒鼓掌拍手,拍著拍著,他右手拍上左邊心口,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那拍著胸口的動作彷彿在告訴自己:「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問他,得知入圍時的心情如何?「我當時其實就是放下心中的一顆大石頭。」受訪時全程戴著猴子圖案的口罩,我們看不見柯震東是否笑開了,只知道他原本調皮的眼神,此刻有些微微上揚的笑意。

首部執導電影入圍金馬,評審讚賞「不顯青澀」

眼前的柯震東31歲了。出道滿11年,從演員轉任導演,他首部執導的電影《黑的教育》一舉入圍最佳新導演等4項金馬獎項,金馬執委會執行長聞天祥盛讚,「柯震東對於影像節奏的掌握,尤其是演員表演上的調度,完全不顯出青澀,評審對此印象非常深刻。」該片在金馬影展首映時也大受好評,影評人膝關節更坦言非常驚豔,「整體都很驚人,演員的表現非常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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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演員朱軒洋、宋柏緯、蔡凡熙(由左至右),在《黑的教育》裡翻轉形象集體黑化。(劇照提供/禾豐九路)

《黑的教育》節奏明快、視覺華麗,電影片長僅77分鐘,在長片裡顯得相對輕巧,但想說的故事並不單薄。第一顆鏡頭從補習班的天台上開始,三名少年剛度過高中畢業典禮,明天起將各奔前程。這一夜,是未來回憶裡重要的一晚。少年人總愛在畢業前一天或當天爆炸,他們決定用祕密交換祕密,像是歃血為盟。只有一輩子的兄弟,才配擁有彼此最骯髒墮落的黑暗祕密。

But,就像《黑的教育》編劇九把刀常說的,人生最厲害的就是這個But(但是),少年張博偉(朱軒洋飾演)與韓吉(宋柏緯飾演)都說出足以毀滅人生的祕密,暗黑到彼此懷疑好友是不是骨子壞到連靈魂都位移了?偏偏少年王鴻全(蔡凡熙飾演)是個好學生,吞吞吐吐能說出來最糟糕的祕密──竟然平凡到不行,這讓兄弟們非常不爽。於是乎,他必須幹點大事來交換。

這個夜晚從好寶寶王鴻全即將幹下的大事開始,天亮之前,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黑的教育》預計明(2023)年上半年上映,劇組希望保持點神祕,也拜託看首映的人不要爆雷。目前唯一釋出的預告片僅僅40秒,以觀眾熟悉的導演黃信堯的旁白聲開始:「你知道這社會上,有多少比例的好人?有多少比例的壞人?」快速閃過的畫面裡,我們看見戴立忍、黃信堯、玖壹壹的春風、女演員張寗⋯⋯預告片最後停在被一刀剁下的魚頭。

這場大事,最初發生在柯震東與九把刀相偕行過地獄後的那一年。2015年,柯震東和九把刀因前一年陸續爆出的爭議而沉潛,事業幾乎一蹶不振。工作稀缺的日子總得找點事做,彼時他與九把刀都非常喜歡電影《Victoria》

「那是一鏡到底的德國片,講述一個晚上發生的故事。我們真的為之震撼,很想向它致敬。反正那時也沒什麼工作機會,九把刀就想說來寫關於一夜的故事。」

起初,九把刀屬意柯震東演出少年張博偉,但一鏡到底的長片不容易,我們側訪九把刀,九把刀笑說:「只能自導自演啦,柯震東當導演也自己演,才可以自己喊卡。」聽來就是個苦差事,柯震東也記得這段對話,「我覺得太困難了,可能光排練就要幾百次,得耗上3、4個月,我們討論了很久,也在想,一鏡到底不見得是說這個故事最理想的方式。」

大銀幕裡那一夜:「有滿多我想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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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震東(中)首執導演筒,拍攝現場親力親為。(照片提供/禾豐九路)

寫好的大綱就這樣擺著。直到前年,柯震東開立公司禾豐九路,想自製作品,再想起這個故事。柯震東想得很單純,公司負責製作,找對導演、找好演員,開拍就是了。但愈談愈投入,他看著劇本後在腦海裡演過一次,甚至跟九把刀說想改劇中角色在結局時的轉折,「他一開始不讓我改,說什麼沒有人可以改他的劇本,但我覺得他滿寵我的,討論了很久,也認為調整後的角色心境轉折會更強烈,就改了。」

或許是真的投入了,九把刀建議柯震東當導演,柯震東也半推半就,「就被九把刀的經紀人(指製片人方曉茹)逼迫,我想說隨便啦就來嘛,反正半路退出也沒關係吧,再找個新導演或厲害的導演都比我好。」但團隊組起來後,他開始覺得,「好像箭在弦上,愈來愈有熱情。」更打動他的是劇本裡真實的人性,「愈聊愈覺得,這個故事好像有滿多我想說的東西。」

回憶這段過程時,柯震東還是那個痞痞的語氣,坐下受訪超過半小時了,他的背包還掛在肩上,像個隨時準備落跑的中二
由日本用語演變而來,指稱想法、價值觀和行為舉止宛如「中學二年級」般的青少年,相對叛逆、不成熟、自以為是的人。
少年。但話語落在「這個故事有滿多我想說的東西」時,他揚起眼眉看向我們,眼神顯得銳利。
究竟想說些什麼?「這個故事看起來很簡單,但有很多我認同的點。不管是最後警察說的那一段話,或是很多人在遇到事情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是保護自己,這是很現實的。我沒有覺得這些人不好,這就是很簡單很人性的,很多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與自私。愈討論劇本愈覺得,看似簡單的一個夜晚,看似簡單的故事,其實有很多東西可以講。」

在《黑的教育》裡,黃信堯跨刀在此片中飾演警察,緩緩地說出:「妳知道這社會上,有多少比例的好人?有多少比例的壞人?」女同事回答他:「剛好一半一半吧。」黃信堯繼續說:「剛好一半?那就太好了。」黃信堯的口白壓在螢幕上,畫面裡三個青少年爽朗無邪的笑容,逐漸轉變為恐懼害怕的眼神。這一段點睛的台詞,堪稱整部電影的文眼,將觀眾吸進深淵。

在天亮之前,三個剛脫離體制教育的高中畢業生,確實經歷了非常多事。「學校之外的世界,有很多種付學費的方式,社會是黑暗的,那就用『黑的教育』去學做人。」柯震東對劇本的解讀,似乎也呼應著2014年因爭議事件落入低潮的自己。他知道自己犯了錯,但最痛苦的不是因此沒有工作,而是不斷被拒絕,「有工作後又被cancel,然後又有工作,然後又被cancel。」

「來來回回,真的很打磨自己的自信心,也消耗自己的熱情。」那種苦,曾經因電影飛上雲端,又墜落的他才終於懂了。

去年(2021)生日當天,柯震東在社群直播裡落淚直言,「這7年來,已經很多人沒跟我說生日快樂。」柯震東出生在富足的家庭裡,與父母家人感情甚篤,父親柯耀宗寵愛孩子,為他們打造美好富裕的生活。柯震東也常提到父親,更曾坦言自己就是「爸寶」。

柯爸帶頭,監製量身打造華麗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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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教育》幕前幕後成員於金馬影展首映會合影。(照片提供/金馬執委會)
《黑的教育》幕前幕後成員於金馬影展首映會合影。(照片提供/金馬執委會)

攤開《黑的教育》的劇組名單,監製有柯耀宗、盧維君、柯景騰(九把刀)、趙德胤,攝影是曾獲台北電影獎最佳攝影《下半場》的陳大璞,美術是金鐘得主《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的吳若昀、特效由金馬得主《月老》的嚴振欽把關,造型則是曾製作過《血觀音》《天橋上的魔術師》的王佳惠,剪接、聲音、動作、特殊化妝等也都是金馬獎得主,非常華麗的團隊組成。

華麗的監製組為柯震東打造劇組,我們側訪業內人士,感受到的也是滿溢的愛。業內人士透露,這幾乎是為柯震東量身打造的劇組,為讓柯震東首執導演筒順利,柯耀宗與九把刀細細思考過人選,務必讓團隊有最和諧優秀的發揮。好在柯震東也很爭氣,全心投入在導演工作,從前期會議就事必躬親,參與前製會議討論美術、攝影分鏡和動作特效,後期剪接調光也親力親為。

我們好奇問九把刀,「導演柯震東有什麼不一樣嗎?」九把刀的回應也很中二,「他不會遲到了耶。」不會遲到?「對,他以前當演員,經常會遲到,我以為他當導演也是。想說我們幫你組了厲害的劇組,可不要讓我們丟臉。我是監製,有一次到劇組探班,那場戲是清晨開拍,我悠哉悠哉地過去還想說要坐在導演椅上等柯震東出現,然後跟他說,『第一場我幫你拍完了』。」

沒想到,九把刀好整以暇晃到片場,準備一屁股坐上導演椅、等著奚落遲到的柯震東時,導演柯震東早早就在現場,「而且,第一場戲已經拍完了。」雖然這段故事很屁孩,但九把刀說得真誠,有種好似看見孩子長大的感動。

過去當演員,柯震東的工作相對單純、應對的人也少,但導演工作不一樣,是整個劇組的中心,必須大量溝通協調,讓電影裡所有需要呈現的拼圖都能在對的位置上。談起這部分的轉變,柯震東先丟出個可愛的回答:「我覺得,這個社會充滿了愛。」接著才沉穩開口:

「團隊裡的夥伴,有些我認識、有些我不認識,一開始也會覺得,有些人是想看看我能幹嘛,但愈開會愈覺得,大家開始有要一起打仗的感覺,他們也發現,我是認真的。」

所謂的「充滿愛」,柯震東笑說,劇組夥伴對他非常包容也通融,前輩們不吝嗇回饋他意見與想法,從攝影、美術、特效等技術層面的專業,都盡可能在預算內提供他可行的方向。陳設經費不夠,美術組想辦法出了好幾種版本的圖稿,試圖在有限的預算中達到導演的想像,而不是沒錢就不要做,「我感覺到大家很努力地想要幫我完成我的第一部作品。」

但最困難的也是「割捨」,柯震東說,電影的製作成本非常有限,他得捨棄很多東西,「前期一直跟製片統籌說,我想要這樣那樣,但答案都是沒錢了。」眼前的柯導演露出痛苦的模樣,「我就很煩啊,為什麼要一直砍我的東西啦,就20萬嘛。」但這個20萬、那個也20萬,加起來後⋯⋯後來他也明白了,絕對不能喊出「那我加錢好了」:「因為我一喊,每一組都會提出更多的想法。」

猴子?好人?壞人?打上問號模糊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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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軒洋在電影中飾演個性屌兒啷噹的領導者,入圍本屆金馬獎最佳男配角,柯震東認為他極具天生魅力。(劇照提供/禾豐九路)

《黑的教育》更大的亮點在主角群與剪接手法。由朱軒洋、蔡凡熙與宋柏緯飾演的三名少年,在高中畢業典禮交換彼此祕密,而展開一場有如大冒險的惡作劇。沒想到,這場大冒險根本是「歡迎光臨真實世界」的縮影,他們遇見看似好人的好人與看似壞人的壞人,只是,究竟好人該是什麼模樣的?壞人又該是什麼模樣的?

金馬評審團認為,柯震東在演員調度上有極佳的表現。或許是演員出身的關係,與許多導演合作過的柯震東,非常理解導演不能只用一套方式講戲,而是需要視不同演員以不同方式講戲。

在前製期,柯震東分別與三位年輕演員深談,但愈談愈不對勁,於是決定把朱軒洋與蔡凡熙的角色對調,「朱軒洋的動物性很強,他飾演的張博偉去講那些似真似假的故事時,一開始就能幫整部片奠定基調。」

「我當演員的時候,不是很喜歡讀本或跟導演聊天,但我當導演之後,就知道這個必要性在哪裡。這個演員會不會成為你想像中的那個人。」

蔡凡熙飾演的王鴻全也有戲劇性的轉折,第一顆鏡頭裡是個被動的乖寶寶,到了電影最後,卻成為主動者。三個年輕演員最後都給出讓柯震東意外的表現,面對前輩戴立忍,也恰如其分地展現最佳狀態,「他們慢慢長成角色的樣子,比原本預期的更好。」

77分鐘的電影並不長,甚至被批評片長太短。但在剪接師建議下,柯震東仍決定讓節奏明快的電影切分為「猴子」、「好人」、「壞人」三個篇章,稍稍給了一些喘息的空間。「摘掉三個篇名,電影仍是順著走的。但我覺得這三個篇名很棒,這個社會好人壞人的界線很模糊,所以我才會在標題後都打一個問號,我不要告訴你,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而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你們覺得呢?」

至於猴子,柯震東也有自己的解讀。

「猴子是最接近人類的動物,但牠跟人類還是不一樣。套用到自己身上,我在高中時,覺得我已經了解了很多事情,好比我認識KTV的誰誰誰、認識撞球間的圍事,會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但真的出社會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真的好愚蠢。」

而好人與壞人也非絕對,有時候,被標籤為「壞人」的人卻是最講道理的,彼此拿出誠意來,事情可以喬,還可以做朋友。

劇中台詞還有這一句,「這個世界上,好人只有10%,壞人也是。其他的人都是看風向,再決定要當好人還是壞人。」《黑的教育》劇情簡單明白地繞著這個核心,發展出不可思議的一個夜晚。那導演柯震東,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還是80%的一般人?柯震東笑了出來,

「我應該是80%吧,我應該是平凡人偏⋯⋯好人吧,好人才會花時間去拍戲說故事啊。我覺得我很認真在喜歡這個世界。」

《黑的教育》裡不可一世的少年們,在77分鐘的電影裡奔逃,遇見好人也遇見壞人,各自有所成長。一個從玩笑開啟的夜晚,收在學會「社會事」的天亮,非常沉重也痛楚的代價,也彷彿他們的成年禮。那年輕臉孔變化的樣貌,也像從演員柯震東到導演柯震東。但對柯震東來說,真正讓他長大的時刻,是2016年拍完《再見瓦城》後的那一年。即使是非常優秀的演出,讓他獲得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提名,但他仍沒有工作。

入圍影帝後仍沒有工作,導演作品終迎來成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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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震東融合過去演員所學,練習成為一個優秀的導演。對他來說,能「很自由說故事」的導演工作太迷人了。(照片提供/金馬執委會)

在滿載愛的環境中成長,摔跤顯然也特別疼痛。

「過去對我來說,就是大起跟大落。但以《再見瓦城》入圍時,我感覺我好像可以回來了,但其實沒有。那之後,我還是整年沒有工作。」

他坦言,那些日子非常鬱悶與躁動,一直想著為什麼為什麼,「久了真的好累好累」,他告訴自己,就當放個假吧。「我開始不再那麼強求,就穩穩地往前走。我入圍過了,我努力過了,如何還是這樣,就還是繼續往前走吧,慢慢地走。」柯震東的改變,經紀人西卡也看在眼裡,他不再像以前一樣衝,想要演這個、想要演那個,為什麼這個接不到、那個接不到,「他變得比較自在,比較坦然。」

柯震東的YouTube頻道裡有一段影片,他開箱自己的住家與房間,強迫症的他到處都乾淨整齊,靠近床邊的櫃子擺著當年他以《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拿下的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獎,他在鏡頭裡笑著說,「這是我的金馬獎,我把它擺得很珍貴,因為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座⋯⋯」在那些低潮的日子裡浮沉時,這座金馬獎或許也是那暗路上的微光。

如今的柯震東成熟了,在《再見瓦城》、《月老》與《金錢男孩》等作品裡展現多元的演員性格,在《黑的教育》裡又融合過去演員所學,練習成為一個優秀的導演。對他來說,導演的工作太迷人了,「能很自由的說故事,全劇組都在看你怎麼說這個故事。」彷彿回到導演椅上,柯震東眼神清亮,「我很享受在看那個小螢幕,看演員們在裡面走位,有很巨大的成就感,比自己演得好還有成就感。」

金馬影展首映會後,《黑的教育》獲得極大好評,包括評論柯震東跳脫了九把刀的刀式導演風格。柯震東自己很清楚,評論裡的「驚豔」裡頭或許也包括了「驚訝」。他坦言,相對於票房,他原本更擔心金馬評審或是業內夥伴是否認同。好在入圍了,不管後續成績如何,柯震東顯得很滿足:

「我的第二部導演作品可能比較有機會了吧?找演員或找錢都比較好找吧?人家可能會覺得,哇,他不是開玩笑的,不是來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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