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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總統死亡空難:一場混亂而敏感的墜機事故,將如何牽動中東變局?
5月20日,伊朗駐伊拉克大使館外,許多親伊朗民兵、民眾自發性地前來對在空難中身亡的伊朗總統萊希(Ebrahim Raisi)致哀。由於伊拉克戰爭與ISIS反恐戰爭的關係,伊朗在伊拉克境內擁有相當龐大的武裝與政治支援網路,因此伊朗領導層的變動,也將直接牽動伊拉克與中東諸國的穩定。(攝影/AHMAD AL-RUBAYE/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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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突如其來的空難,將在中東掀起多複雜的連鎖效應?

5月19日下午,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總統萊希(Ebrahim Raisi),於一次邊境的外交行程中,在伊朗西北部遭遇直升機空難。儘管伊朗政府緊急下令動員搶救,歐盟、土耳其也伸出援手,但在惡劣天候、險峻地形、裝備落後與混亂指揮的多重干擾下,一直到空難16小時後,搜救部隊才終於找到專機的墜毀位置──包括伊朗總統、外交部長以及多名高官在內,全員9人當場死亡。

63歲的萊希生前是極具政治爭議、甚至滿手血腥的鷹派政治家。他是伊朗伊斯蘭革命最忠實的擁護者,卻奉命執行了1988年伊朗政治犯大屠殺,在短短5個月內處決了30,000名政治犯而被稱為「德黑蘭屠夫」。2021年當選伊朗總統後,萊希也血腥鎮壓伊朗民眾針對經濟困境、女性權利與政治開放的示威抗爭。在伊朗─以色列軍事衝突和中東密布戰雲的危機邊緣下,萊希突然空難身死,不僅衝擊了伊朗神權政治最敏感的「最高領袖接班問題」,按照《憲法》規定50天內必須補選總統的伊朗,也將迎來下一波社會抗爭與政府暴力鎮壓的對決時刻。

2024年5月19日上午,63歲的伊朗總統萊希戴著他標誌性的黑頭巾,帶著數十名政府高官來到西北部的伊朗─亞塞拜然邊界。萊希此行的目的,是要與亞塞拜然的強人總統阿利耶夫(Ilham Aliyev)見面,一起為伊朗─亞塞拜然合資開發的少女塔水壩(dam of Qiz Qalasi)落成剪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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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總統萊希在拜訪伊朗─亞塞拜然邊界、兩國合資開發的水壩落成剪綵後,他所乘坐的直升機發生「重落地迫降」空難,16小時後確認罹難。(照片提供/Office of the President/Getty Images)
伊朗總統萊希在拜訪伊朗─亞塞拜然邊界、兩國合資開發的水壩落成剪綵後,他所乘坐的直升機發生「重落地迫降」空難,16小時後確認罹難。(照片提供/Office of the President/Getty Images)
少女塔水壩位於伊朗的東亞塞拜然省與亞塞拜然的傑布拉伊爾區之間,其攔截了阿拉斯河(Aras River)的河水,為伊亞兩國提供電力與灌溉水源。但過去20幾年來,這片土地一直是高加索的戰火之地──在1993年~2020年之間,這塊土地皆由亞美尼亞占領並與伊朗共同開發,但2020年秋季第二次納戈爾諾─卡拉巴赫戰爭(簡稱納卡戰爭
「納戈爾諾─卡拉巴赫主權爭議」是自90年代蘇聯解體後,留下的主權與種族問題之一──在過去蘇聯治下的鐵幕時代,納戈爾諾─卡拉巴赫雖以亞美尼亞族為多,但卻被刻意劃給了亞塞拜然。因此在鐵幕垮台前後,在地族裔量占多的亞美尼亞族遂於1988年發起了獨立運動,並在亞美尼亞共和國的支持下,與亞塞拜然政府爆發了長達6年、死傷30,000的第一次納卡戰爭。
第一次納卡戰爭雖然在1994年以亞美尼亞的勝利結束,但雙方並未就納卡主權問題達成共識。直到2020年整軍黷武的亞塞拜然擊潰亞美尼亞,並在2023年進一步武力征服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纏鬥數十年的納卡主權問題才在血腥中暫告落幕。
)爆發,亞塞拜然在土耳其和以色列的軍事協助下擊潰了亞美尼亞,傑布拉伊爾區與緊鄰伊朗邊境的少女塔一帶,才重新被亞塞拜然征服攻下,而一向與亞美尼亞交好的伊朗,自此才開始積極修復與亞塞拜然的緊張關係。
對萊希而言,少女塔水壩的落成典禮,不僅是攸關伊朗經濟的重大建設,與亞塞拜然總統阿利耶夫──以色列重要戰略盟友之一
以色列是亞塞拜然石油的頭號出口對象,雙方不僅在軍事工業、地緣戰略的合作上非常緊密,並對伊朗軍事動態抱持著相同的高度警覺心。
──的會面,亦是相當重要的地緣戰略突破。因此雙方不僅帶著眾多官員在水壩上熱情會談,兩國官媒更大舉出動,為萊希和阿利耶夫的破冰會談拍下大量宣傳照。

但當時卻沒有人料到,這批照本宣科的新聞照片,竟會是這名伊朗總統生前的最後畫面。

老舊裝備、救難混亂,沒人知道總統生死的16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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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20日,救援隊在伊朗阿拉斯巴蘭國家公園(Arasbaran)附近、被霧所籠罩的山區,發現墜毀的直升機。(攝影/AZIN HAGHIGHI/MOJ News Agency/AFP)
2024年5月20日,救援隊在伊朗阿拉斯巴蘭國家公園(Arasbaran)附近、被霧所籠罩的山區,發現墜毀的直升機。(攝影/AZIN HAGHIGHI/MOJ News Agency/AFP)

伊朗政府表示,在結束與亞塞拜然總統的外交會面後,萊希一行人也於下午分別搭乘3架直升機,預定前往西南方140公里的伊朗大城大不里士(Tabriz)視察石油設施。然而直升機起飛不久後,就在少女塔水壩西南方50公里的阿拉斯巴蘭國家公園(Arasbaran)山區,遭遇惡劣天氣──其他2架直升機平安脫離,但總統與與外交部長阿米爾─阿布杜拉希安(Hossein Amir-Abdollahian)所搭乘的直升機,卻因不明原因「重落地迫降」並就此在山中失聯。

《路透社》(Reuters)指出,失事的伊朗總統專機,應是美國在越戰時期設計的Bell 212通用直升機,其使用機齡至少在30年以上。在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之前,美國曾將這型直升機的組裝工廠設在伊朗。但在革命之後、美伊兩國斷交,長年遭到華府禁運制裁的伊朗因此失去了原廠技術與零件的關鍵支援,僅能透過走私或逆向工程自行生產。

事實上,伊朗老舊的直升機隊一直存在妥善率低下的問題。但事發的阿拉斯巴蘭國家公園海拔約2,000公尺,不僅地形高低落差複雜,當時也因遭遇山嵐而有能見度嚴重不足與低溫問題。因此墜機原因究竟是機械故障、人為失誤、還是天候不佳導致的意外,目前尚無明確答案。

總統專機失事的消息,約在伊朗時間19日下午4點對外公開,伊朗紅新月會、軍警消、甚至革命衛隊也都第一時間動員救災。但當第一批救難部隊趕到阿拉斯巴蘭山區時,現場不僅因為地勢偏遠完全沒有電信訊號,更飄起了濃霧阻礙救難部隊的目視搜索。入夜之後,阿拉斯巴蘭山區更降至0℃並下起暴風雪。

儘管搜救部隊陸續從各地趕來,但伊朗政府的指揮混亂與缺乏裝備,讓他們在惡劣天氣包夾下只能無效待命。像是伊朗軍方雖然緊急出動直升機,試圖從空中搜索總統專機的迫降地點,但因為老舊的裝備不具備山區夜航的能力,對於搜救行動毫無助益;地面上的搜救部隊,則被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嵐裡失去方向,甚至屢屢傳出迷路、或將其他搜救車隊的柴油廢棄誤認為是航空燃油的烏龍狀況。

原地踏步的失能狀況,促使伊朗政府在19日深夜接受了土耳其的主動馳援,並由土軍派出一架能夠長時間飛行的「遊騎兵」重型無人機(​​Bayraktar Akıncı)進入伊朗領空展開空拍搜索。雖然失事山區整夜都被濃霧與驟雪所籠罩,但掌握尖端技術與豐富經驗的土軍無人機,仍成功追蹤到山區的一處高溫熱點,而循線鎖定搜索範圍的伊朗搜救隊,最終才在當地時間20日清早發現墜毀在高聳山坡上的總統專機,但現場早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確認總統萊希為首的機上9人全數罹難。

國喪哀悼中,卻有人放煙火慶祝「德黑蘭屠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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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9日,伊朗人民在德黑蘭市中心的瓦利阿斯爾廣場(Vali-e Asr Square)為總統萊希舉行祈禱儀式。(攝影/Vahid Salemi/AP Photo)
2024年5月19日,伊朗人民在德黑蘭市中心的瓦利阿斯爾廣場(Vali-e Asr Square)為總統萊希舉行祈禱儀式。(攝影/Vahid Salemi/AP Photo)

萊希之死不僅是伊朗史上官員傷亡層級最高的空難,在以色列與伊朗先後相互空襲、中東戰爭一觸即發的現在,伊朗總統與外長的同時意外死亡,也讓本就混亂的中東局勢更加不安。除了社群網路上的各種陰謀論甚囂塵上,伊朗政局的動向亦是各方關注的焦點。

事實上,在空難發生後,國際輿論的第一時間聯想也多與戰爭有關。由於今年(2024)4月14日,伊朗才對以色列本土發動大規模的無人機與導彈空襲,5天過後伊朗本土也遭到「疑似以色列報復
相較於伊朗公開承認空襲以色列本土,以色列官方仍維持「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模糊態度。
」的對應轟炸,因此萊希專機的墜毀,也一度被質疑是「境外敵意行為」──但伊朗與以色列官方皆透過管道強烈否認這種揣測。以方私下強調,萊希對於以色列敵意雖然非常明顯,但伊朗的戰略決定大多由伊朗最高領袖(Supreme Leader)哈米尼(Ayatollah Ali Khamenei)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IRGC)主導,萊希不僅軍事政策影響力低、在伊朗民間也缺乏號召力,因此以色列沒有動機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做沒有效果也不合理的事」。

63歲的萊希在伊朗政壇一直是個爭議且不受歡迎的人物。1960年出生的他,幼年就因喪父而掙扎於貧窮生活。在這段清貧歲月裡,萊希一方面受到清真寺的接濟而成為虔信者,二方面也感受到當時伊朗全力模仿西方資本主義社會,造成了底層人民極大的壓迫與相對剝奪感。於是在這段時間,他積極地學習宗教研究與伊斯蘭法,並成為哈米尼──也就是現任伊朗最高領袖──的門下弟子之一。

1979年,伊朗在宗教領袖何梅尼(Ayatollah Ruhollah Khomeini)的號召下,爆發伊斯蘭革命、推翻了親美且致力於世俗專制的巴勒維國王(Mohammad Reza Pahlavi)。而年方19歲的萊希,也因為參與革命而被提拔進新政府的司法系統,儘管他的神學與法學訓練都不十分令人信服,但卻因為對革命與哈米尼的忠誠追隨而被賞識,並被委以肅清「反革命分子」的政治責任。

1988年7月,兩伊戰爭的最後時刻,懊惱於8年血戰無果且擔憂國內局勢不穩的伊朗時任最高領袖何梅尼,以穩定政局為由下達了一場全國性的政治犯處決令。何梅尼下令在全國各地監獄成立審判小組,對全國數萬名異議分子進行「唯一死刑」的處決審判──許多年輕人是因為塗鴉、分發集會傳單、說出質疑政府口號而入獄,卻被刑求逼供而重新承認自己的「反革命意圖」,最後更有近30,000人慘遭槍決,並被祕密埋入亂葬崗。

原本只是首都德黑蘭副檢察長的萊希,當時也因為導師哈米尼的推薦與對伊斯蘭革命的忠誠口碑,而被最高領袖何梅尼委以「督軍」重任,除了可以監督其他省分的處決進度,更被稱作是影響力最大的4名「死亡委員會」(Death Commission)代表之一。此一經歷,雖讓萊希的政治仕途平步青雲,卻也讓他得到了「德黑蘭屠夫」的惡名,除了是各大人權組織指控的「反人類罪凶手」,萊希更被美國聯邦政府列入國際制裁名單。

2017年伊朗總統大選,萊希成為伊朗政府強硬派的候選人,儘管投票結果輸給了尋求連任的時任總統魯哈尼(Hassan Rouhani),但過往缺少政治聲量的萊希卻成功打響了自己的政壇名號,並因最高領袖哈米尼的從中護航而在2021年勝選為伊朗總統,但當年伊朗卻創下了史上最低的48.8%全國投票率──這不僅比2017年總統大選少了24.85個百分點,首都德黑蘭的投票率更低於3成──讓萊希成為伊朗有史以來民望最低的當選總統。

萊希之所以得到哈米尼的青睞,除了兩人密切的師徒關係,也與萊希的保守風格和過往對伊斯蘭共和國不計手段的忠誠表現有關。事實上,在長期遭受國際制裁的壓力下,從2017年開始,伊朗幾乎每一年都會發生全國性的反政府抗爭,儘管大多數的示威遊行都被革命衛隊與親政府民兵暴力鎮壓,但社會的憤憤情緒卻也因此不斷累積。加上現年已經85歲的哈米尼健康狀況持續惡化,因此政權才特別需要一個保守派的代表,能承接並看守伊斯蘭共和國在過渡期的核心價值與利益。

2022年9月,22歲的伊朗庫德族女學生艾米尼(Mahsa Amini)隨家人前往首都德黑蘭探親時,遭德黑蘭的道德警察以「穿戴頭巾的方式不符合宗教規定」為由逮捕,並在囚車上遭到毆打施虐而猝死。這起悲劇很快引發伊朗抗爭怒火,並引爆為全國性的示威活動,但強硬的萊希總統不僅未正面回應伊朗社會的開放訴求,反而指控示威者「密謀宣傳反革命與反信仰的資本主義思想」,並下令民兵與祕密警察暴力維穩,甚至以性侵、私刑與法外處決等方式恐嚇年輕示威者。

萊希對內的高壓手段,讓他非常不得伊朗年輕族群、女性與都市居民的支持。因此當總統墜機身亡消息確認的同時,伊朗政府一方面調集了軍警部隊在各大城市擴大維穩,二方面也動用各級媒體宣傳哀悼情緒;但在首都德黑蘭城內,卻也出現了匿名市民施放慶祝煙火,藉此表達對死去總統與伊朗政府的不滿態度。

伊朗不安的接班問題,不在於總統而是「最高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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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伊朗總統萊希及其他高級政府官員在德黑蘭的直升機事故中去世,伊朗第一副總統穆罕默德・穆赫貝爾(Mohammad Mokhber)(左2)主持政府緊急會議。(照片提供/Iranian Presidency/Anadolu via AFP)
因應伊朗總統萊希及其他高級政府官員在德黑蘭的直升機事故中去世,伊朗第一副總統穆罕默德・穆赫貝爾(Mohammad Mokhber)(左2)主持政府緊急會議。(照片提供/Iranian Presidency/Anadolu via AFP)

5月20日上午,伊朗政府確認總統死訊後,伊朗第一副總統穆赫貝爾(Mohammad Mokhber)也隨即就任為「臨時總統」。由於穆斯林有入土為安的速葬傳統,因此穆赫貝爾任內的第一個考驗,將是確保萊希的葬禮一切隆重順利。

但根據伊朗《憲法》,總統在任內死亡的50天內,必須重新舉行大選,因此在8月之前,伊朗政壇勢必出現一波洗牌局面。

國際社會大多認為,短期而言,由於最高領袖哈米尼與革命衛隊的大權在握,伊朗眾多戰略方針──例如軍援巴勒斯坦的哈瑪斯(Hamas)黎巴嫩的真主黨(Hezbollah)葉門的胡塞武裝組織(Houthis);向俄國軍售用於轟炸烏克蘭的自殺無人機;繼續推進鈾濃縮的核武計畫──都將維持現狀。但長期來看,萊希之死恐將打亂最高領袖哈米尼的接班計畫,甚至加劇伊朗高層的權力鬥爭。

在空難發生之前,伊朗才於2024年3月完成了「專家會議」(Council of Experts)的改選。專家會議是由88名伊斯蘭學者組成的特殊權力機構,其最重要的任務即是負責選出「伊斯蘭共和國的最高領袖」。由於現任最高領袖哈米尼自從1989年以來就長期在任,專家會議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實際作為,但哈米尼已高齡85歲、健康狀況正快速衰退,本屆專家會議很可能得處理哈米尼的繼承人選,因此會議組成的政治重要性也比過往更為敏感。例如以前總統魯哈尼為首的溫和派候選人,全都被選舉委員會無端判以「失格」而排除於候選名單;民望很低卻深受哈米尼與保守派信任的總統萊希,則被刻意安插到無競爭選區,用近乎保送的爭議方式當選。

儘管哈米尼的最高領袖繼承問題,是伊朗長期以來的政治禁忌,但外界大多認為:哈米尼最可能屬意的2名人選,分別是因本次空難而驟然死去的萊希,以及哈米尼的次子、現年54歲的穆杰塔巴.哈米尼(Mojtaba Khamenei)

在官方紀錄裡,穆杰塔巴從未擔任公職或從事政治活動,但實際上他卻長期在父親哈米尼辦公室「見習」,並參與伊朗高層政治的幕後運作。穆杰塔巴曾在兩伊戰爭末期加入革命衛隊,並與當前的眾多將領、政府高官保持著私人關係。在2009年伊朗全國反選舉舞弊的「伊朗綠色革命」(Iranian Green Movement)中,穆杰塔巴就是從中協調暴力鎮壓,並指揮革命衛隊所屬民兵「巴斯基」(Basij)武力襲擊示威者的幕後藏鏡人。

儘管穆杰塔巴在保守派與革命衛隊很受歡迎,但其作為宗教學者的經驗、學識與輩分卻引發宗教界相當大的質疑;同時,穆杰塔巴與革命衛隊之間的貪腐利益與家族財產,也讓他的私德遭到反對派很大質疑,更別提他與巴斯基屢屢以暴力手段殘酷鎮壓民間示威運動,都讓穆杰塔巴成為伊朗改革派恨之入骨的頭號大敵。

在哈米尼的原始計畫中,萊希原本應該是過渡期的接班人選。但他的驟死所留下的政治真空,或許將讓穆杰塔巴的接班可能大增,這一方面或許會進一步放大革命衛隊在伊朗政治的主導實力,二方面也可能會加劇伊朗內部的政治分裂,讓民怨在特定時間引爆成無法回頭的全面革命。因此這場突如其來的重大空難,也將有很高機率引發超乎想像的連鎖效應,而成為那張影響伊朗政治、甚至歷史走向的關鍵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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